返回 2022年03月03日

　　□ 温小牛

人 物 志
　　农历二月十五，是先秦道家创始人老子的诞辰日。据考，他的弟子尹喜为甘肃清水人，而天水民间有关老子师徒的传说很多。相传当年老子西行出函谷关，曾被尹喜迎接，二人谈论对宇宙人生的看法时，十分投机。在关中游历一段时日后，尹喜遂辞官随老子回到家乡天水，开始在伯阳、花石崖等处修通讲道……
　　尹子，姓尹名喜，字文公，号文始真人、文始先生。先秦天下十豪，周朝大夫、大将军、哲学家、教育家。自幼究览古籍，精通历法，善观天文，习占星之术。《庄子·天下》将尹喜和老子并列，称为“古博大真人”。尹喜任宝鸡大散关令时遇老子，老子授其《老子五千言》，即今之《道德经》，后随老子教化众生，晚年居武当山。尹子是百家之一，也是道家学派的重要代表，著有《关尹子》九章，后世配祀老子。
　　对于这样一位重要人物，他的故乡究竟在哪里？说法较为集中者，认为在今天水市清水县。
　　清水县位于甘肃省东部，与陕西省宝鸡市相邻，县境内渭河北山有教化村、尹家台子村、牛涧里村、尹道寺村、回龙武当山等。这些地方有许多与尹喜、老子相关的民间传说。
　　尹道寺村位于清水县南陇东镇，是县境边缘村。全村二十五户、一百多人，居住在山梁之上。这里脚下是蜿蜒向东的渭河水，面对横亘东西的西秦岭，可以观石门夜月，可以听渭河涛声，而陇海铁路、312国道，以及东西穿梭的高铁穿流而过。
　　尹道寺村有村门，门上有庙。从“天上六星经万古，人间七曲寿千秋”的对联看，应是文昌阁。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供奉文昌帝君，至少说明此地有着深厚的文化渊源。尹道寺建在庄头一块坡地上，寺门有护法神，联曰：“金砖有眼观世界，铁鞭无情镇乾坤。”正殿尹道寺有对联“道从无极生有极，气炼先天补后天”，横批“道德通天”，说的是老子学说中的道和气。由学者李自宏撰，书法家郭治川书的木刻对联“华章九篇入百子，经文五千诵道德”悬挂于门侧。寺里供奉太上老君，右侧侍奉关尹子，左右两山墙绘有“老子降生图”和“老子出关图”。又有尹子后裔尹裕德、尹裕厚、尹裕仁等敬献的“明德维馨”匾。附近有尹家台子村，村民以尹姓居多，当是尹子的后代。尹道寺附近还有牛涧里自然村，民间相传为老子隐居牧牛的地方。
　　据村人讲，尹道寺以前在原址，刘姓之人挪到半山腰重建。不料，山体滑坡，寺庙被毁，今悬崖边尚有残砖碎瓦、兽脊猫头。现寺建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。据文物考证，尹道寺村曾发现万枚贝币，说明此地早有人类居住。至于尹子是如何从这荒凉之地走出，尚有诸多谜团。正如葛洪评《关尹子》：“方士不能到，先儒未尝言，可仰而不可攀，可玩而不可执，可鉴而不可思，可符而不可言。”
　　《史记》载：“老子修道德，以自隐无名为务。居周久之，见周之衰，乃遂去。至关(大散关)，关令尹喜曰：‘子将隐矣，强为我著书。’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，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，莫知其所终。”
　　由尹道寺向南不远是麦积区伯阳镇兴仁村，该村地处渭河边上，渭水流经这里划了一个巨大的S圈，山川交汇，成太极图状。山脊伸向河水中央，山上建有柏林观，相传老子收尹喜为弟子，师徒翻山，在清水县陇东镇教化沟村传道布众，教化百姓，后到尹喜故乡尹道寺村暂居。一日，老子观其南方，紫气升腾，烟霞缭绕，便顺山而下至今兴仁村，见此处山形地貌非凡，便结草为庐，修炼讲经。当时，渭河积深为潭，久为水患。老子、尹喜师徒率民凿开通道，导水东流。后来，老子与尹喜在此炼丹修行，著书立说，传授他练气吐纳之法和《道德经》五千言。人们为怀念老子，便取地名为伯阳渠，渠名以老子字而命名。在S型中央险要之地建老子庵祭祀老子，至今讲经台、炼丹炉残址犹存。后来，老子庵更名柏林观，亦作伯灵观。
　　据现有资料，南北朝时伯阳渠曾设伯阳县，而柏林观至少在唐代就有规模。唐太宗李世民所修《氏族志》称：“李氏凡十三望，以陇西为第一。”后世天下李氏都称老子为李姓“太上始祖”。唐太宗还追封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。于是，全国各地大兴土木，建造道观。柏林观尚有万斤铁钟一口，上铸天、地、水、火、风、雷、山、泽八卦。据记载，柏林观四周筑城墙，建戏台、钟楼、鼓楼、城门、山门。清乾隆五十九年，秦州府督修寺观。道光十年重建老君殿。民谚云：柏林观，八柏三石九座殿。民国九年，天水大地震，庙宇多倒塌，当地民众坚持修复保护。后遭毁，千年古柏亦损毁，尤其一株春秋古柏，相传为老子亲植，也未幸免。古树、古物荡然无存，现仅存康熙时匾额三块。
　　近年来，柏林观旧址上建起三清观，塑像壁画，已具规模。总投资、总设计、总规划、撰文《柏林观》序的刘芳锋写道，“柏林观有碑记载修缮于唐代，系老子授伯阳上吉贤人尹喜《道德经》的地方。2016年重建城墙、城垛、山门、城洞，2018年竣工。”刘芳锋是否与尹道寺村刘姓人有关尚不可知，正殿塑老子金身，壁画老子故事。柏林观现有原中国道教协会会长任法融所书“柏林观”“泰清宫”牌匾，有大理石刻群“太上元玄道德经”照碑，有刘芳锋捐资刻立的“讲经台遗址”碑，也有刊刻精致的老子骑牛图。
　　一座崭新的道观呈现于渭水之阳。柏林观，作为中国道教的发祥地之一，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承载地之一，为地方旅游、历史和文化增添了不可或缺的分量。而这一切，追根寻源，当于尹喜功不可没，更与清水县是尹喜故里密切相关。
■ 尹喜
■ 尹道寺
■ 伯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