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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淌的时光不老的河

——读席慕蓉的《七里香》有感

天水日报      2024年04月18日     

  “溪水着急着要流向海洋、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。在绿树白花的篱前,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……”这是席慕蓉《七里香》里的诗句。
  初读她的诗是在高中,一本泛黄的旧诗集在班级流传着。青涩的季节,那些似懂非懂的诗句被当作情书写在褶皱的纸条上,也写在了毕业赠言里。
  席慕蓉,我原以为是多愁善感的男性诗人。直到多年以后,偶然看到一段访谈,我才了解了作者的经历:她是蒙古族王族之后,祖籍紧邻我的城市,她生于战火纷飞的重庆,八岁移居台湾。那次采访是她四十年后第一次踏上原乡,浩瀚的森林、茂密的草原、大河的浩荡,虽然不会讲母语,但是草原的清香依然让她热泪盈眶。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为何她的诗里会有莫名的纠结、忧伤和感动了。
  “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,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……翻开那发黄的扉页,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。含着泪我一读再读,却不得不承认,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。”这首《青春》饱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深情,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所有人都颠沛流离,而时光亦是一去不返。本该是草原驰骋、载歌载舞的年华,作者的青春却充满了异乡的孤寂。有关青春的日子总是仓促的,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结束,对于每个人来说,青春的尾巴都像雨后的彩虹,抓不住,那么远,那么美。
  “让我与你握别,再轻轻抽出我的手。知道思念从此生根,浮云白日,山川庄严温柔……是那样万般无奈地凝视,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。”这首《渡口》唱出了分别时的不舍,或许当作者多年以后,知道儿时无意间瞥见的那朵蓝色小花名叫鸢尾花时,不经意间会怀念曾经那个凉风习习的夜晚,母亲抱紧她在大陆的小山坡上是那样的安逸、踏实。渡口意味着告别,有时候真正的告别很轻很轻,轻得残酷,甚至来不及准备一朵小花,可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恍如隔世。
  “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……离别后,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,永不老去。”《乡愁》中怀念、眷恋的不仅是逝去的时光、老去的亲人,还有故乡的记忆。每当月亮升起,游子总能听到远方的笛。而树总是要生长的,即使是在冬天里,老树皮里的年轮也会画完最后一段弧线。即使归来仍是少年,奔流的河也让草原绿了一遍又一遍,香了一年又一年。
  在流淌的时光里,总有一条不老的河。席慕蓉的诗就是这样的一条河,无论何时读总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感动。总有某个深秋的夜晚就像某个初春的黎明,如此亲切却是一种错觉。天真的我们在十六岁的青春抛下诗歌的锚,在多年以后重拾记忆中的美好,关于友情、关于告别、关于故乡。有时明知这是一种自我安慰,但写诗的人是真挚的,读诗的人是感动的,这就够了。
  (《七里香》席慕蓉著,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