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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乡偶书

天水日报      2025年01月25日     
　　□ 付建红

　　一
付门村778号
是我家的门牌号
民政部门统一挂的牌
上面有二维码
我却不敢扫一扫
真怕扫出一大堆心事
二
我家厅房廊檐前种有两株葡萄树
三月发芽、五月开花
七八月葡萄便成熟了
我妈谁都不让摘，要给我留着
一直留到这金秋十月
让苍蝇、蜜蜂和鸟雀占尽了便宜
现在所剩无几地挂在葡萄架上
像一个母亲沉甸甸的暮年
三
母亲的菜园子不大
执拗要种一棵柿子树
第三年，也就是今年挂了果
枝条茂盛也不让我修剪
说等树叶落光、柿子红了
一切就都好了
她可真不知道这世间
有红红火火、事事如意之类的成语
四
想来妻子是贤惠而聪明的
又给八十多岁的母亲买了过冬的衣服
母亲口口声声说浪费钱
却试穿了一遍又一遍
说年年买衣服到老都穿不完
我说那该怎么办
母亲说为了穿烂这些衣服
也得再多活十几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