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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帖

天水晚报      2020年11月13日     
　　□布日古德

　　立 冬
小路越来越窄
炊烟穿过日子的缝隙
乡间收回最后一车稻子
小雪一场接一场换成大雪
把火炕烧热，明早
太阳一升起来
就是立冬

十月是寒冷的
乌鸦闭上了乌鸦嘴
一群麻雀盯住几捆谷子
唯一的活路，就在
大雪封山之前

大门关紧
河水越流越慢
十月的小曲在乡下
依然是月牙五更
立冬以后没有悲伤
顶着西北风的小雪人
像去年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
一锹、一铲、一笔、一划
透明得像一个小火炉

女 人
火炕上
女人守着火盆
一盏“洋油”灯
一个针线笸箩
细碎细碎的日子
一针一线
结结实实缝起来

母亲、三婶是这样
邻居的母亲、四姑也是这样
一个梦，五十年前
一个黑灯瞎火的乡村
终于熬到了今天

一个女人在大兴岛上
山南搬到山北也是一针一线
只不过那一盏洋油灯
放在了一个妇女队长的墓碑前

马
草原上一匹马跑来
小草、野花都在它的后背上
一把琴像锡林河、西辽河那样
告诉我桑根达莱、乌丹、阿巴嘎 的往事

长调藏在云朵里
呼麦站在敖包山上
所有的石头都明亮着眼睛
马蹄窝里的故事
巴特尔、我和阿爸
成为小草的主人

煮奶茶的夜晚
一匹马的拴马桩
羔羊，半跪在
额吉的膝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