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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黄河入海口赏芦苇

天水晚报      2020年11月30日     




  □李春玲


  初冬的黄河入海口,芦苇是最不该错失的美。金色的阳光下,纯洁无暇的芦苇花,轻灵似白云,飘逸似仙子,如梦如幻,仿佛天上的仙境一般。而那些卸了妆的芦苇秆,却依然傲立挺拔,仿佛一列列士兵,在忠诚地守卫着美丽的黄河入海口。
  小时候没见过生长中的芦苇,只见过家里盖屋用的成捆的干芦苇。听父亲讲,芦苇成片地生长在水中,苇杆细细的高高的,秋天开像棉絮一样白色的花,许多鸟儿都喜欢把家安在芦苇丛里。芦苇茎秆坚韧,质地硬实,历久耐磨,是当年农村建造土坯屋顶的最佳草材。
  村子里家家户户铺在屋顶上的芦苇,都是去百里之外的芦苇荡精心挑选割回来的。晒干的芦苇经过村里能工巧匠们的修剪整理,盖在屋顶上不但厚实美观,而且冬暖夏凉,深受父老乡亲的喜爱。
  那时候,每年秋天农忙结束后,村里的青壮年都要相约一起去割芦苇。走的时候,家里一般给他们带上煎饼、咸菜瓜子、水壶、简单的做饭炊具和铺盖卷。他们十几个人推着小推车,在亲人们千嘱咐万叮咛的牵挂中,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
  父亲说,割芦苇的小车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,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村里有多年割苇经验的赵大叔,一切行动都得听他指挥。中间一般是第一次去割芦苇的新手,断后的总是那个大家公认胆大心细的邻家大哥。他们去一趟,大约半个月才能回来。
  在那个没有通讯工具的年代,他们具体回来的时间不准确,家里的人只能掐着指头算日子,觉得他们差不多快回来的时候,家里的大人孩子一有空就去村口眼巴巴地等,直到有一天,远远看见一队装满芦苇的车队,由远而近慢慢地走来,大家就欢呼雀跃着,飞快地跑着迎上去……
  回来后,有很长一段时间,他们一个个都像凯旋归来的功臣,总是在我们小孩子面前炫耀他们割芦苇时遇到的趣事:芦苇荡里的野兔子如何被他们逮住,最后成了他们口中的美味佳肴;如何套住水边的鱼儿,又如何穿在芦苇杆,烤着吃得满嘴喷香。还讲半夜以后黑乎乎的芦苇荡,被风吹得“飒飒”作响,他们蜷缩在窝棚里冻得直哆嗦,只盼着快快天明出太阳……
  现如今,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农村都盖上了明亮的大瓦房。在老家的村子里和集市上,就很难再见到那些成捆成捆的芦苇了。但那些有关割芦苇的故事却一直在记忆深处流淌,并且时不时地出现在梦中和老家的饭桌旁……
  就这样痴迷地行走在芦苇荡里,或欢呼跳跃,或驻足回忆,油然而生的一种温暖和感动,一直充盈着我的心胸,久久不能平静。
  走出芦苇荡,远远地回望,那随风摇曳的漫天白雪,和着夕阳的余晖熠熠发光。告别的手,挥了又挥,可心,至今都没有走出黄河入海口那片浩浩荡荡的芦苇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