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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篱笆墙

天水晚报      2021年06月24日     


  □晓 理

旧物华光
  我所住的小区紧临一个装修建材市场,周末商家开展促销活动,市场门前有热闹的歌舞演出。那声音的分贝很大,虽紧闭窗户也难以隔阻。正愤怒着噪音的虐狂,不经意却被传来的《篱笆墙的影子》,带回了遥远的时光……
  我小的时候,家里条件简陋,住的房子是三间破旧的青砖房,而院墙就是用树枝围成的一圈篱笆。那时,村里大多数人家的院墙都是土坯的,相比我家的篱笆墙,已算是非常的“豪华”。我父亲乃一介书生,脱不来土坯,又舍不得花钱去请人脱坯,只得趁村集体修理树木的机会央求人家给些树枝,用它们扎起了一圈篱笆。我母亲是持家的好手,她沿着篱笆墙边栽下了一溜枸杞。春天还会点上些丝瓜扁豆。随着万物葱荣,小院的篱笆墙却也布满着生机。
  那一道小小的篱笆墙,挂满了我儿时的乐趣。春风吹起,枸杞刚冒出嫩嫩的芽,便引来蜂蝶。有一种叫“蜜蜂罐儿”的野蜜蜂,时常光顾。我们等它落定,蹑手蹑脚过去,双手一扣便成了囊中之物。这蜜蜂腹中有蜜汁,味甘如槐花之酿。夏天,红蜻蜓来了,蚂螂狗来了,刀螂也来了,不时驻足篱笆墙上。它们似乎也像我一样喜欢在这里玩耍,这停停,那落落,很是悠闲。我还是蹑足而往,用拇指和食指去捏,蜻蜓很难捉到,倒是蚂螂狗和刀螂常有斩获。逮到的蚂螂狗拿去喂鸡,刀螂则放在灶堂里烧,虽不怎么香,也足以祭牙。
  秋天,枸杞红了——其实等不到它红透,眼巴巴看着微微发黄,就急不可待地摘下来吃,偶尔发现长红的漏网之杞,会如获至宝。冬天,篱笆边堆起的玉米秸,引来一些麻雀安营扎寨。白天,看准哪有成堆的鸟粪,晚上搬来凳子,拿着手电筒一照,麻雀便乖乖地做了俘虏……
  那时,篱笆墙还承担着全家“私人医师”的责任。我和姐姐们谁发烧了,母亲便到篱笆墙边采把枸杞叶,揉透了给往背上搓,只两三次烧就退了。从夏至秋,丝瓜、扁豆、南瓜,可着劲地吃,虽久而生厌,却总比没吃的强。特别是南瓜,长多了还能放着,吃到冬天。
  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,随着条件的改善,我们家的房子翻盖成了一砖到顶加水泥圈梁的新房,篱笆墙换成了红砖墙。母亲年事已高,不再下地干活,依旧在院子里围起一道竹篱笆,里面种些蔬菜,边上爬满枝蔓。十六年前,母亲走了。一起带走的,还有陪伴她一生的篱笆墙,和儿女们永远的思念。
 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,月亮还是那个月亮。只有那篱笆墙,影子还那么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