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 2021年07月16日

　　□拾 落

自然书
刺龙芽
旌节花手绘
给羊洗澡
蕨的新生
　　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阴雨天，难得有几天晴天。月初突然降温了，雨水也越来越多，时不时还要烤火度日。远山的半山腰又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，虽然这次没有下到院中，但能在夏日中远远地望着已是很满足啦！
　　相机在出去寻花时不小心被我磕坏了，随着朋友一起下山去修相机。把2只小羊寄养在何大哥家，五谷这时候还不能走路，只能用大背篓背过去。在城市路边经常看到有人遛狗或逗猫，就会想起山上的琉璃和五谷。第一次离开，不知道它们在山上过得如何？
　　回到山上去接羊回青草居，五谷好很多了，可以疾走一小段路，但还是需要用背篓背回来。几天后五谷的情况越来越好，但后腿还是摇摇晃晃的，可以在小屋周围转转吃吃草，渐渐地能跟我和琉璃到处爬山看花了。在它生病的这两个月里，经常是白天吃的，到晚上半夜会吐，全身都是，后退瘫痪站不起来，有好几次都觉得它快不行了，经历了感冒、肠胃病、瘫痪等种种磨难后，五谷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，真是一只传奇而又坚忍的羊。
　　到了给羊儿们驱虫的时候，选了个好天气。打针是躯体内的虫，体外需要通过洗澡加入药水来完成。养羊真是一门学问呀，要注意和学习的很多很多呢。
　　好久不起雾了，青草居又开始弥漫在云雾里。草木已经开始抒发春意，清晨鸟声从一两种到现在的此起彼伏，开始热闹起来。晚上开着灯渐渐也有些蛾子来拜访了。移栽的大百合长得越来越高，听马婆婆说：大百合还分公母的，“起台台”的是要开花，只长叶子是不开花的，就又移栽了一些可以开花的。在补栽时看到大百合的叶子怎么折了，本想帮着翻过来，看到有一只跳蛛跳了出来，才发现原来叶子翻着是跳蛛搞的鬼。叶片里有它的巢，蜘蛛用丝固定叶片，大百合宽大叶子再适合不过了。这样刮风下雨都不怕，真是机智呀！仔细找了找好几个巢呢……
　　叶蝉也经常停歇在大百合宽大的叶子上。一只被真菌寄生的果蝇静静地停在叶子边缘，起初我以为它会吃叶子或者在那里休息，后来才发现，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停留在大百合的叶子上。一周后从叶片上掉了下来，落在大百合的根部。
　　筑巢的跳蛛、停歇的叶蝉、降落的果蝇、我想不止这些，还有叶片上，泥土下的“它们”，虽然是一块小小的地方，却蕴藏着很多生命的故事呀，不管我们眼睛看不看，能不能发现，生命的故事都在持续地发生呢。
　　蕨醒啦！不同的蕨开始长出它拳卷状的叶子，有青绿色的、粉红色的，还有带着毛茸茸的“毛衣”的。特别喜欢蕨类的新生的叶子，缩卷着一个小圆圈，像问号，像勺子。慢慢展开叶子，有种向上衍生的生命力，看着不仅有力量还特别的美呢……
　　花花们真是应接不暇，不经意就冒出来了，没有一点声响。第一次在山里看到旌节花是3月初的时候，出门找插花的素材时在马路边灌木丛里看到垂挂旌节花，那时花瓣还裹得紧紧的，一小串一小串挂在枝头，加上亮黄色的花瓣，很惹人注意呢。这么可爱的花朵，还是留在枝头吧。
　　几天后下山时看到一群人沿着马路清理周边的灌木与杂草，开始隐隐担心马路边的旌节花会被砍掉。回来时，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看它。被清理掉的枝条都被堆在马路边的堡坎下，在那堆被砍掉的树枝中还是看到旌节花，虽然已经过去好几日了，可花朵并没有枯萎，亮黄色的花瓣张开了，露出了雌蕊和雄蕊。我知道这花最后是结不成果的，可植物们只要枝条里还储存着能量，仍然会给花朵和叶子输送能量，直到枝条干枯为止，即便是最后没有果实。看着树枝堆里的旌节花，还是心疼啊！转念一想，捡回去插一束花吧……虽然不能结果，但可以让小屋充满生机和美。看着插好的花束，内心欢喜，感叹啊！这真是难得又奢侈的一束花……连过来串门的村里邻居们也夸好看呢。
　　除了可以拍照插花，更想把它们留在纸上。在硫酸纸上画了草图。再用拷贝板拓到水彩纸上，最后在纸上涂颜色。小黄花一朵一朵挤在一起实在有些不好画。就凭着耐心一笔一笔勾画下来。其实可以偷懒画一串花朵就行，但希望最后是一幅小作品，画面看起有一串串垂挂的美，又希望能在画幅中看到叶子、果实、分开的花瓣，画了三四天时间才完成。
　　画完时山里旌节花也进入尾声了，这样刚刚好。
　　山中还有很多野菜，最早出来便是折耳根，山里人都叫猪鼻拱。两位婆婆每天都出门忙碌找猪鼻拱，喜欢吃的人特别爱吃，但我到现在还难以接受那个味道，只是勉强吃几根。倒是羊儿琉璃很是爱吃，不愧是四川的羊儿。但奇怪的是它不吃地上长的猪鼻拱，只吃你手上的。
　　虎杖一根根冒出来，乍一看还挺像笋的，山里人都称它“黄姜笋”“酸鸡杆”，吃起来味道是有些酸酸的。在煮虎杖的时候煮过头了，捞起来时直接软化了，目前没有经验，还掌控不好火候。
　　刺龙芽是楤木的一种。是大家最喜欢吃的，无意间才知道原来刺龙芽也有红的、白的、青的好几种。浑身长满刺，虽然看着难以接近，可它枝干里却像泡沫一样。有刺猬的外表，也拥有刺猬温柔的内心。
　　还有一种美味——羊肚菌。想要找到它很难，村民说：要去有阴坡和阳坡的地方才有，我到处找了，走了很久，还没有遇到过一个呢。看到村民们找回来一小碗，只是看看，画画就很满足了。
　　山里人采摘时就吃它最先发出的嫩叶，第二次再长出来，叶子也老了，大部分人不再去吃它。也给野菜们继续生长的空间，这样的平衡，也是一种共生关系吧！
　　有位朋友白天在朋友圈看到我发羊儿们的照片，晚间看书时读到一首诗，特意将诗分享给我，我想她在读这首诗的时候，脑海里一定出现了琉璃和五谷。养羊真是有意思又无奈呀。
　　这月已去，菜还没有种，花坛只搭了一半，其他的事就留给下个月吧！
本版特邀主持 花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