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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 亲■

教育周刊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0年09月06日    来源:教育周刊

  ■马万铭 赵秀瑞

  我的父亲就象那个年代的老人一样,厚朴、善良、节俭、吃苦耐劳、父亲中等身材,留着小平头,饱经风霜的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笔挺的鼻梁,虽然身体偏瘦,但是很精神,经常穿着一身黑衣服或蓝色衣服,碰见了左邻右舍总会笑嘻嘻地打招呼。年轻时的父亲特别喜欢打篮球,有一次参加篮球大赛时,与对方激烈争球时被篮球打伤了右手小拇指,当时没看医生,留下了后遗症,小拇指歪了,人们亲切地喊他“摇把老师”。
  父亲是一位人民教师,从教40周年,17岁从天水中师毕业,就开始从事教育工作。一支粉笔,三尺讲台,耕耘着四十年的流金岁月。现如今我们村上几代人都是他的学生,可谓“桃李满天下”,他孜孜以求的工作态度,诲人不倦的教学精神,是值得称赞的。执教40年的荣誉证书被他珍藏在书柜中,荣誉证承载着父亲教学的风风雨雨,见证着勤劳付出的血汗。
  父亲教了几年学之后,在六七十年代,由于我家成份不好,下放务农,造化弄人,当时学校缺老师,父亲由公办教师变成了民办老师,当时一月拿着5元的工资,开始了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民办教师生涯,任劳任怨地辗转于杨家寺学区各小学。上至土盆、跃马小学、郑宋附中,下至中川小学、松树小学,到处遍布着父亲的足迹。
 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父亲从教的那个时代,环境特别艰苦,是现在的我们无法想象的。父亲1961年至1962年在牡丹学区任家堡任教时,老师只有父亲一人,学校设在山上的爷庙,离村庄较远,学生都年龄偏小,山上常有狼出没,早上学生到校后,父亲先点名,再上课,教学的同时还要负责学生的安全。晚上放学后父亲用老土枪先打一枪,把狼吓跑后,再把学生护送到村头,晚上父亲一人住在山上的古庙,现在想想该是怎样的艰辛啊!
  乡村老师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,指引着学生前进的方向,乡村教师架起孩子们求知的桥梁。我为有一位这样的父亲而骄傲自豪。六七十年代,由于师资不到位,老师是全能的,语文、数学、政治、自然、美术、音乐、体育都要代,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全才。
  父亲不仅仅教学严谨,对我管教也很严厉,我是家里的老大,又是男孩,比起三个妹妹,父亲对我严厉很多,在我心里觉得他喜欢妹妹多些,尤为宠爱小妹,给她买新衣服,好吃的,给她们说话也经常笑嘻嘻的,对我总是吹胡子瞪眼睛的。“养儿方知父母恩,”如今身为人父,我才理解父亲的用心良苦,那是对儿子另一种爱的方式。
  印象中父亲特别勤劳,“勤快人干活不得让人见”这是他的口头禅,常记得天刚麻麻亮,他就起床了,院子的角角落落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,睡梦中听见父亲“咯吱咯吱”压水的声音,三四个桶打满水,炕添上,喂猪、喂鸡、给驴子添草……八点中活已干完,喝茶、吃馍。“马老师,干粮吃了没,下棋”。这时侯父亲的棋友马叔已经吆喝开了。“好了,好了,就来。”父亲笑嘻嘻从堂屋走出来,掂板凳在廊椅上找棋。摆棋盘“将军……”“下马……”楚河汉界地厮杀开了。这就是父亲,1996年退休后的日常写照,也是父亲在家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光。
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。一向身强体健的父亲2005年时身体不适,被医院检查出是“喷门癌”动手术、化疗、经受了许多磨难,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他病了以后,依然很乐观,从重症监护室出来,戴着氧气罩,还不忘开玩笑——戴着cou子(方言)的这憋人很。
  “总是向你索取,却不曾说谢谢你,多想和以前一样,牵你温暖的手,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岁月长留。”此情只能梦中诉,2007年7月,父亲旧病复发永世长辞,任儿女千呼万唤,撕心裂肺的哭喊,再也唤不回我可亲可敬的父亲,此生再也喊不了“爸爸”遗憾深深埋藏心底。
  往事如花,开在记忆的脑海,抚慰着我孤独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