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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中的文字

天水晚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1年10月22日    来源:天水晚报

  □屈仲凡

  送孩子上学后,信步走进学校旁边的新华书店。这家书店,国庆节之前装修了好久,终于在节日里开张了。白色方格明亮的玻璃窗,从街道旁望进去,便能看见一架架摆放整齐的书。明亮的书脊,在旋转楼梯四周的射灯里闪着光。
  走进书店,新装修的材料味,被新开封的书墨香冲淡了。书架背后,放着一架钢琴。有个头发卷曲的小伙子,面色严肃地对着琴键,他看着黑白的键盘,饥饿了一样,似乎是看到刚出锅染成黑色和白色的牛排,瞬间,他手里流淌出一曲《致爱丽丝》,慢慢地、缓缓地,缠绵悱恻,轻语绵绵。
  顾不得用耳朵去欣赏,眼睛盯在一架书上。随手翻开一本,看到季羡林先生的一篇《当时只道是寻常》。细细碎碎的生活小品,读来却齿颊留香,仿佛能从字里行间,看出老先生宽厚却调皮的表情。
  再翻翻,看到英国作家戴维·洛奇的《赖床的男人》。这也是个调皮幽默的作家,用文字扒拉生活的本质,呈现在人们眼前,像从人类的皮层里,要看到骨骼的真实。他还企图用文字的刻薄,来缝一件貌似温情的外套,再让人性遮掩起来,这写作的真实,实在“不厚道”,却让人读得很痛快。
  “我不再热爱生活了,我唯一热爱的就是:躺在床上。”我会心地一笑,这是人类男人的通病吗?不能把这样的文章叫黑色幽默,我比较反对这种叫法,从学会看书时就一直反对。
  马克·吐温、海明威、莫泊桑……都被冠以是黑色幽默的作家,这是什么样的黑色和什么样的幽默呢?子弹一样的文字上,刻了几缕蕾丝花纹?马克·吐温说:“必要的时候不妨把衣服穿得马虎一点,可是心灵必须保持整洁才行。”
  我又继续阅读,文章中,“赖床的男人”收到一位大学教授的来信:“你目睹了现代生活中令人无法忍受的生活质量,行使了个人享有的不可剥夺的逃避生活的权利,对此我深为钦佩,你是存在主义的圣徒……”看到这些在时光中沉淀的文字,忽然,在那个热爱牛排琴键的小伙子弹奏的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乐曲中,我轻轻笑出了声……
  笑着,便觉得应该在刚才的刹那,整个架子上的书,那些波涛一样的文字,都朝我涌来,把我涌进文字的海洋,让我这不听使唤,却不得不在生活中流浪的腿,永久地驻足在这书的殿堂里。
  或许人生中,只要有书就足够了。那些时光中的文字,陪伴时光中的我,慢慢前行。或许,我只留不能行走的上半身,让思想和肉体徜徉在这浩如烟海,传今颂古的书中。让每一页书都变成一阵波浪,让文字的每一片浪花推着我,推着我,携着时光中的文字去远航,朝着我的热爱,劈波斩浪的驶去。
  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,鲲之大……便是这穿透了时空永恒之光的文字魅力。

书里书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