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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60年代:

凭票排长队买年货是一道景观

天水晚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2年01月28日    来源:天水晚报



【那些年,我们的年货记忆】系列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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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1月28日 星期五
责任编辑:苏中豹 编辑:张玉平
天水 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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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编者按:
  对于中国人来说,年货,是过春节的重要符号。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,“置办年货”又一次被提上日程。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年货,代表着不同时代的记忆。缺衣少食、省吃俭用的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,年货等同于“好吃的”;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,年货升级为“穿好的”“用好的”;进入二十一世纪,“高档的”成为大众选择年货的标准……时光流转,在时代更迭中,年货成为时代变迁的缩影,也见证了百姓越来越红火的幸福生活。
  日前,新天水记者采访了多位不同年龄段的天水人,和他们一起打开记忆的闸门,回味那些渐行渐远的“年货故事”,唤醒我们的“年货记忆”。

20世纪70年代: 母亲说了几次“明年再买”后,一针一线缝出新衣
  “那时候能有啥年货啊!年三十儿晚上吃顿白菜肉馅的饺子,就算过年了。”家住麦积区天乐苑小区的铁路退休职工马满平出生于1949年,今年73岁,回忆起自己十四五岁时过年的情景记忆犹新,“对于我自己来说,过年就是能够吃饱饭、吃好饭。那时候,最好的年货就是白面。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?买点白面,还要排半天队凭票才能买回家呢!”
  在那个缺面少油的年代,过年吃顿肉成为很多人最“奢侈”的“年货记忆”。20世纪60年代初,中国正处在“困难时期”,当时商品短缺,为保障供应、控制销售,国家对主要商品全面实行按计划凭票供应制度,而且定量较低。老百姓攥着米票、面票、布票、油票、肉票,在供应站门口排“长龙”抢购年货的场面,曾是春节前的一道景观。
  “那个年代,如果家里有粮票、油票、肉票、布票,就代表着可以过一个丰盛年。”马满平说,凭票购物在他的记忆里印象尤为深刻。对于许多一年到头难见荤腥的家庭来说,有肉吃就是过年,过年最大的好处就是“解馋”。
  每到春节,居民每人多给半斤油、半斤肉,每户的购货本上还能多二斤富强粉。“那时候可没人买排骨。六七毛钱一斤的猪肉,平时谁也不舍得买,过年时拿着肉票到肉店专挑有肥内的肉,讲究的是‘二指膘’‘三指膘’。回家后,把肥肉炼成大油,平时炒菜用。撒了盐的油渣,那个香啊,一辈子都忘不了。”马满平回忆说,过年买到点白面不容易,大人就变出花样地蒸出三样馒头,小孩子吃白面馍,年纪稍大的孩子吃花卷,大人吃的是黑面馍。
  说起20世纪60年代过年时置办年货,家住秦州区进步巷建材地勘甘肃总队家属院的今年71岁的李桂珍阿姨向记者讲述了一个小故事。
  “我16岁那年,记得是腊月二十九了,家里没钱置办年货,外面下着很大的雪。我母亲念叨,再穷也要过个好年,让孩子们吃上肉啊。于是父亲便在母亲的嘱咐中,冒着鹅毛大雪,赶往几十里外的伯伯家借钱买年货。”李桂珍红着眼眶说,父亲回家时,外面已黑得看不见人了,他用借到的钱,买了二斤瓜子、二斤猪肉、三挂鞭炮、二斤酒,还有一些糕点。这就是我家那年的年货,虽然是借来的钱,但有了年货,便有了年的味道。
 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鸡鸭鱼肉都是餐桌上最普通的食物,李桂珍阿姨说:“虽然天天吃,但过年前还是每样都要准备些,平时吃得再好,过年还是要有年样,饭菜要丰盛,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年夜饭,才能有过年的气氛。”
□新天水·天水晚报记者 景春燕
  时光机流转至20世纪70年代初,我国仍处在计划经济时代,物资匮乏,好多物品仍需要凭票供应。记者采访了三位出生于1970年前后的市民,藏在他们“年货记忆”里的,是全家团聚幸福的笑脸,是舍不得一下吃完的“酥糖”,是把鞭炮拆开一个一个放,是母亲说了几次“明年再买”之后,最终一针一线缝出的新衣。
  “各家各户平时都勒紧裤腰带,省着各种票据,为的是过年的时候多置办些年货,过个体面年。”搬个小板凳在供销社门口帮爸妈排队购年货的情景,让今年55岁的张伟记忆犹新。张伟说,他们家以前住在麦积区道北老四合院,在现在道北体育场那个位置有几家国营商店,小时候买年货基本都在国营商店里。
  “记忆中,我六七岁的时候,过年前几天,我的任务就是帮家里排队买年货。”张伟说,为了买菜,父亲一般会大清早就到商店门口去排队,等他起床后就去接班,估摸着快排到了,父亲就会再去接着排。“当时已经能买到黄瓜、西红柿等菜了,但量很少。为了给蔬菜保鲜,回到家我母亲都要用旧布条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上。”张伟说,有了肉和蔬菜,年夜饭是全家人一年到头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饭,每个人都喜笑颜开,感觉非常幸福。
  “每年过年父亲还会给我们买几串鞭炮,年三十晚上放一串,初一大清早放一串,其余的舍不得一下子放完,父亲就把整串鞭炮拆开,抓一把小鞭炮揣在口袋里,手里拿着点着的香,把炮点着扔出去,和小伙伴们比谁扔得远,谁的炮声更响亮,可真是乐趣无穷。”张伟接着回忆说。
  黄色的糖纸,上面画着一只大虾,很多上了年岁的人对糖果“大虾酥”这个包装肯定印象深刻。“只有过年才能吃到酥糖,那时候也是限量供应的,每人计划半斤,一斤三四毛钱。”家住天水碧桂园小区的苏梅今年50岁,她回忆说,记得小时候那些过年的糖果都是待客的,小孩子趁着爸妈送客的时候,偷偷拿一颗,要高兴半天。“舍不得一口吃完,先咬一半,再用糖纸包起来,过一会馋得不行了,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拿出来,把另一半吃了。”
  出生于1970年的王春兰今年52岁,让她记忆最深刻的年货,是9岁那年春节,她在正月初一早上穿上了妈妈亲手做的崭新的花棉衣。
  王春兰家有兄弟姊妹四个,她排行老小。“当时家里条件不好,过年不可能给每个孩子准备一件新衣服,都是大的穿完改一下再给小的穿。因为我年龄最小,所以总是穿着最旧的衣服。”她回忆说,每次过年看到别人穿新衣服,自己就很羡慕,总是缠着母亲要新衣服穿,母亲每次都是笑眯眯地说“明年再买”。“可是就在9岁那年,大年初一的早上,母亲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件新棉衣给我穿上,我高兴坏了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妈妈用家里攒了大半年的布票买的布,每天晚上一针一线亲手给我缝的。”王春兰红着眼眶说。
  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期,我国逐渐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,春节的色彩鲜亮起来,“粮、油、肉、蛋、水果、茶叶”等基本年货供应充足,春节前夕,人们幸福而隆重地忙碌着过年的吃、穿、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