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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儿时蚕豆香□邓书俊

天水晚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3年05月22日    来源:天水晚报

  周末回老家,看到集市上竹箩里堆得小山似的炒蚕豆,感觉特别亲切。
  蚕豆,又名胡豆,老家人称它为大豌豆。李时珍《食物本草》说:“豆荚状如老蚕,故名。”据说蚕豆是舶来品,《太平御览》记载,蚕豆系西汉时期出使西域的张骞引进来的,当初称为罗汉豆、佛豆。因蚕豆是高寒作物,所以也有的地方叫寒豆,在渭河上游的武山洛门南部山区普遍种植。
  儿时的记忆中,每到清明时节,母亲就会把后院收拾出来,开始播种蚕豆。蚕豆不择土壤,耐寒耐旱,生命力顽强,只要有一抔土,它就能茁壮成长。豆蔓株高一尺多长,椭圆形的叶子油绿厚实,白中带紫的花瓣印有黑黑的圆点,近看像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睛,远看似千万只彩蝶在绿叶间翩翩起舞,令人赏心悦目。蚕豆花凋谢后就结出一串串青豆角,如弯月,似娥眉,煞是好看。
  这时正是吃鲜豆角的最佳时节,母亲会把青豆角摘下来,用泉水洗净,和洋芋一起煮熟,吃起来绵甜爽口,回味无穷。南宋大诗人杨万里就曾说:“翠荚中排浅绿珠,甘欺崖蜜软欺酥”。
  夏末初秋,蚕豆角由绿变黑,蚕豆成熟了。将新蚕豆摘下来,从豆角中剥出白中带绿的蚕豆,就可以放到烧热的大铁锅中炒了。常常是我烧火,母亲不停地翻炒,炒到豆皮焦黄后,就可以食用了。在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,炒蚕豆就是我们那个年代最好吃的零食了。放学挖野菜时,抓一把蚕豆放在口袋里,累了坐在长满野草的田埂上,剥一颗塞进嘴里,一股蚕豆特有的香味便立刻在舌尖上弥漫开来。
  农历“二月二”,家家户户炒蚕豆。在我的老家,二月二最讲究的就是串蚕豆了。母亲把泡软的蚕豆倒进铁锅翻炒的时候,我和妹妹已经准备好了针和线,刚出锅的蚕豆酥软,我们用细线把一颗颗蚕豆串起来,然后挂在墙上,比谁的蚕豆串长,想吃时就摘下几粒,当然谁都舍不得多吃,准备留着慢慢解馋。可以说我是咀嚼着蚕豆长大的,那美好的滋味始终留在味蕾深处。
  最有意思的就是做蚕豆游戏了。星期天遇上下大雨,就是做蚕豆游戏的好时机,也叫弹蚕豆。每人手抓几粒蚕豆放在一起,然后同时伸出手心手背,决定谁先玩。玩者将几个人的蚕豆一起抓在手中,在地面上撒开,然后用小拇指在两粒蚕豆之间划一条线,用食指顶着拇指,或拇指顶着食指,轻轻一弹,用一边的蚕豆去碰另一粒蚕豆。如果两豆相碰,两粒蚕豆就收入手中。如果划线时手指碰到蚕豆,或弹出去的豆碰不到另一边的蚕豆,就由另一个人玩。依次循环,直到其中一个人的蚕豆全部输完为止。
  蚕豆是普通的农家食物,它的吃法很多,除了蒸、煮、炒外,还可做成兰花豆、五香豆、豆瓣酱等,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炒蚕豆。每次回老家,总不忘带些金黄油亮的蚕豆回城,在喧闹的城市吃着原生态的炒蚕豆,那酥脆清香的味道触动着记忆的门扉,也唤起了我对母亲的思念、对家乡的眷恋。